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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比起上海的煎熬,春季过敏也不算什么了

    如果不是眼睛突然肿得遮住视线,我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有严重的春季过敏。

    就在一天前,路过罗马湖,看见潋滟的春光,花红柳绿、波光荡漾心情大好,还兴冲冲地发消息约大家聚餐――

    因为疫情反复几经波折,三个月没见了,阳光正好,可以把友情拿出来见个光,晒掉战争和疫病带来的晦暗之色。

    从十几个喷嚏开始,鼻子开始止不住地痒,上呼吸道像是扎进了两根刺儿,每次吞咽都像针扎了一下的疼。

    用海盐水冲洗――是一个鼻炎痊愈的朋友给的方子,每洗一下就痒得忍不住,又是十几个喷嚏。急慌慌翻出了鼻炎药,一把绿色药片塞进嘴里。

    药效至少要半小时才会起作用。就在这个半个小时内,眼睛里面就已经塞满了沙子,眨眼之间好像粗砂纸打磨眼球,泪水不断从泪腺里涌出来…

    眼睛的痒传到了耳根。百爪挠心却又鞭长莫及,这种够不着的痒是真的熬人,我只能内心克制又手狠地按压眼角,很快眼皮就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,看不了东西了。

    滴完要买,线上药房告罄,老公骑上小摩托辗转了十公里,线下药店也没货。春季过敏,从来都是扎堆的。

    三年前,我也不太了解过敏是怎么回事儿。

    有个同事一到春天就吐槽花粉,说自己过敏性鼻炎犯了太难受了。我看她活蹦乱跳好好的,也并没有怎样嘛!还无知地揣度过,春季过敏是不是一种矫情?因为生活在北京,鼻炎是一件很卷的事儿,不跟别人说你也有,就好像没有住在大城市…

    结果三年前的某天,我打开了衣柜,连续打了二十多个喷嚏…真怀疑当时打开的不是衣柜,是潘多拉的魔盒,从此就开启了春季过敏的序幕。

    但严重的干眼症和水肿可以因为并存。我一直奇怪这两件事是怎么同时发生的,因为我只能睁着一只眼睛看屏幕,或者断断续续地,看五分钟休息十分钟。

    眼睛痒到想要抠出来泡在水里,但是比眼睛更痒痒难耐的,是耳朵。耳底的痒,是那种过于深入,以至于无力抓挠的痒,哪怕你借助挖耳勺挠痒,也不能触及到问题的核心,就是痒到心里。

    还有疼痛,接近鼻腔的呼吸道的位置,过度干燥的时候像黏着一团钢丝球,每次吞咽都是一次强硬地刮擦,疼到能让人彻夜不眠。

    而且,过敏会伴随整个春天,这让人忍无可忍,明知道它不可治愈(免疫系统的问题),我还是进行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斗争。

    尤其是朋友知道我过敏之后,纷纷出谋划策。用海盐水清洗鼻腔一个春天,用蓖麻子油涂抹,甚至还有人炒了一大份干苍耳,泡在一瓶香油快递过来,说坚持涂抹绝对有效…

    我买了各种治疗鼻炎的药,除了民间土配方(装在一个葫芦瓶里好像续命膏),还有德国产日本产美国产的各种喷剂…没有任何效果。后来我琢磨明白了,这些地方能有几个病例啊,药也就是装个样。

    我还看过医生。明知不可治还要去亲自确认一下…果然,过敏性鼻炎不能治愈,只能吃药控制症状。

    我问医生,增强免疫力可以治愈鼻炎吗?医生深沉地看了我一眼,然后讲了一段富有哲理的话。

    她说,免疫力这个东西不好说啊。你说它有,也可以说它没有。打个比方吧,就像水盆里的月亮,你觉得那是月亮,实际并不是真月亮…

    我问,你的意思是增强免疫力没用?

    不过看医生还是有用的,至少让我放弃了对过敏治愈的幻想,踏实吃药少出门,熬过这漫天花粉的日子吧。

    春天,上帝对我按下了暂停键。

   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,这些过敏的烦恼,只是想要提醒我,千万不要辜负这大好的春光。

    不过,今年的春天,过敏症也配不上一个「熬」字了。

    看见朋友圈里,已居家隔离了二十多天,快要弹尽粮绝的上海朋友,每天晒自己抢菜失败、开始发豆芽种蒜苗,转的文章都是30天屯粮技巧…

    回想起前两年的意气风发,晒千人大会的现场实况,或摇曳在梧桐路上喝一杯文艺的咖啡,转发链接都是上市敲钟和千万融资,简直恍若隔世…

    他们才是熬春天的人。

    在21世纪的超级大都市,深切地感受着一种农耕时代的城市平民才有的「青黄不接」的焦虑,只盼日子快点儿过去,可以冲出户外,吸上一口属于春天的粉蓝色空气。

    哪怕这空气里的花粉含量超标呢,那也充满了饮食自由的味道。